岁云秋矣,夜如何其?天澄澄其若拭,漏隐隐以方移。试一望兮长河之韬映,若有人兮永夜而因依。彼其躔分两度,天各一方。会稀别远,意满情长。欲渡河兮羌无梁,空鸣机兮不成章。叩角余哀,停梭积恨,四序逴以平分,寸心抚而不定。悲冬夜之幽沉,迷春朝之霁润,睹夏日之方长,盼秋期而难近。
尔乃商声淅沥,素景澄鲜,重轮碾而寻地,破镜飞而上天。汉影弥洁,宵光转丽,翼联乌鹊之群,桥现长虹之势。逝将渡兮水中央,若已需兮云之际。于是躧纤步以轻扬,搴羽裳而潜泳,玉佩露融,罗纨冰净,摘华星以为珰,对明蟾而若镜。笙竽则天籁纡徐,帷幔则彩云掩映,素娥仿佛以行媒,青女飘摇而来媵,古欢更结,离绪重陈。望迢迢而愈远,情脉脉而难亲,幸宿离之不忒,际光景之常新,允惟兹夕,乐过千春。况复严更警逝,流光迅驱,别当久远,来不须臾。念云端之重阻,眷天路之无期。莫不愿秋夜之如岁,怅秋情之如丝。
乃有绣阁名姝,璇宫丽女,徙倚阶除,骈罗椒糈,闲耽时物之新月,巧乞天工之与。爱秋华之临空,快泠风之送暑。婉转芳夜之歌,密昵长生之语。惜光景之常流,恐欢娱之无处。
况乃家辞南汉,戍絷幽都,望沙场之凄寂,忆庭草之深芜。方捣衣而身倦,乍缄书而意孤。望星河之乍转,惊日月之相疏。值天上之佳期,触人间之别怨。立清庭以无聊,痛河梁之永限。肠轇轕以为轳,意氛氲而若霰。激长歌以心摧,展清商而调变。
歌曰:乐莫乐兮相于,悲莫悲兮新别离。今夕兮不再,晨光兮已晞。重曰:秋夜良兮秋河皎,度秋风兮长不老。荪一岁兮一相过,胜人生兮百岁多。
译文
一年中又到了秋季,夜色怎么样呢?夜空明净澄澈,好像擦拭过一样;更漏的水位默默地下移,计算着时间的流逝。仰望夜空,星河明灭,仿佛有人彻夜伫立在银河边。牵牛星和织女星在天空中各行其道,各自一方,相见的机会少而分别的时间长,心中充满相思之情。想要渡过银河去相会,却苦于没有桥梁;织机空鸣,却织不出布匹。牵牛星叩击牛角而歌,哀怨满腹;织女星停止织布,暗自伤怀,长恨不已。将漫长的四季加以平分,区区之心还是难以平静。感伤于冬夜的昏暗沉闷,迷乱于春朝的晴朗湿润,目睹着夏季漫长的白昼,盼望着秋天遥远的相会。
秋声淅沥,秋景明媚,太阳落下地平线,月亮升上天空。银河的形状更
据苏惇元《方望溪先生年谱》附录《文目编年》,此赋作于作者二十至三十岁之间。作者二十三岁与蔡琬结婚,三十九岁不幸丧妻,十六年间,多客居他乡,夫妻欢聚甚少。“归休于家,久者乃三数月耳”;“入居私寝,久者乃旬月耳”。痛定思痛,方苞深情回忆道:“妻常从容语余曰:‘自吾归于君,吾两人生辰及伏腊令节、春秋佳日,君常在外。其相聚,必以事故不得入室。或蒿目相对,无欢然握手一笑而为乐者。岂吾与君之结欢至浅邪?’(《亡妻蔡氏哀辞》)”
参考资料:完善
此赋的第一段,先对牛郎织女隔河相望的凄凉处境和孤独情感进行了充分的描写和烘托,表达了自己的深切同情,为后面写“鹊桥相会”进行铺垫,第二段则以浓墨重彩,对想象中的相会之景加以铺陈和渲染,场面绮丽盛大,情致哀感顽艳,至于第三段,作者从天上回到人间,转写世上男女的别离相思之苦,描绘众女子在七夕节“乞巧”的风俗,寄托了她们为自己的婚姻爱情许下的美好愿望,虚实相生,使情感的内涵更加深广。到了第四段,作者继而感叹那些离家在外、或戍守于边关、或奔波于羁旅中的人所遭遇的深沉痛苦而又绵绵无期的离愁,情感愈浓,而感慨亦深。在结尾,作者以歌辞的形式又同写牛郎织女会面的悲喜交加、一日胜于一生之感,表现了天上
京中有善口技者。会宾客大宴,于厅事之东北角,施八尺屏障,口技人坐屏障中,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众宾团坐。少顷,但闻屏障中抚尺一下,满坐寂然,无敢哗者。
遥闻深巷中犬吠,便有妇人惊觉欠伸,其夫呓语。既而儿醒,大啼。夫亦醒。妇抚儿乳,儿含乳啼,妇拍而呜之。又一大儿醒,絮絮不止。当是时,妇手拍儿声,口中呜声,儿含乳啼声,大儿初醒声,夫叱大儿声,一时齐发,众妙毕备。满坐宾客无不伸颈,侧目,微笑,默叹,以为妙绝。
未几,夫齁声起,妇拍儿亦渐拍渐止。微闻有鼠作作索索,盆器倾侧,妇梦中咳嗽。宾客意少舒,稍稍正坐。
忽一人大呼:“火起”,夫起大呼,妇亦起大呼。两儿齐哭。俄而百千人大呼,百千儿哭,百千犬吠。中间力拉崩倒之声,火爆声,呼呼风声,百千齐作;又夹百千求救声,曳屋许许声,抢夺声,泼水声。凡所应有,无所不有。虽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名其一处也。于是宾客无不变色离席,奋袖出臂,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忽然抚尺一下,群响毕绝。撤屏视之,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语文教材版本)